待顾伯铭下朝回到府中,昨日之事又再一次上演,他不禁觉得有些头疼。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了那些个公子,他便身心疲累地瘫坐在了太师椅上。

    若说昨日众多公子到相府求亲是让他惊讶,今日剩下的便是无奈和不解了。

    他纵然知道自家女儿优秀,身份贵重,甚得宫中贵人们的关注,但这阵势,委实是夸张了些。想起皇帝在朝堂上的那番话,他的手不由地附上了额角。略微思忖了片刻,起身就径直朝着清水苑而去。

    若非是当今圣上亲自点了要让顾清浅参加兰菊会,顾伯铭就真的打算将女儿关在院子里直至出嫁了......

    “奴婢见过相爷。”

    “奴婢见过相爷。”

    ......

    顾伯铭进了院子,正忙于活计的丫鬟婆子都停了手,俯首行礼。顾伯铭甚至一个眼神也未曾赏于她们,阔步向主屋走去。

    明亮的光线在进屋的刹那黯淡下去,让人瞬间失明,只能闻得空气中夹杂着的那股若有似无的汤药味。顾伯铭定了定眸子,片刻后,眼前的景象才渐渐清晰起来。

    屋内落了重重藕荷色的纱帐,无风自动,他最心爱的女儿便躺在那暖帐之中......

    顾伯铭倒吸了一口冷气,浅儿的伤势竟然还未痊愈?

    他不由地跨步上前,殷切地看着那背对他的消瘦身影,轻声道:“浅儿,为父来看了。”关心则乱,顾伯铭早已忘了庞管家禀告过顾清浅的伤势无碍了,也忘了昨日的不快。

    顾清浅转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顾伯铭莫非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来兴师问罪了?

    “父亲来女儿院中所为何事?”顾清浅的声音有些生硬冷淡,还带着些许的沙哑。

    顾伯铭只觉得喉咙顿时被人掐紧,“我只是来看看......”

    “谢谢父亲。”顾清浅不咸不淡道,愈发不大明白他此行的目的了。

    “女儿的身子受了风寒,父亲若是有事,还是快些说罢。”

    “可有请了郎中?”顾伯铭紧张道,一边观察着顾清浅的略微苍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