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在所有人的瞠目结舌中,一个四四方方的巨大宝辇从包厢中冲出,腾空而起,带出一大片阴影。细看,原来有四个侍从大半的人扛着宝辇四角,而宝辇上,竟还坐着一男二女三个人!

    看着宝辇眨眼间向地面逼来,仰着脸的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向一边避去。

    宝辇毫不顾忌人群,在座位阶梯上几次借力后,平平稳稳地停在斗场中央、顾之扬面前。

    这时人们才终于看清了宝辇上人的模样——中央端坐着一个身着紫衣的俊美少年,少年左右手边分别跪坐着两个千娇百媚的侍女。宝辇后有一道灰色的身影若隐若现,无人知道他是何时出现的。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斗场中鸦雀无声。

    姚成象细小的眼睛睁得溜圆,一向能说会道的嘴巴都没能作声。

    陆子祺嘴角抽了抽,呆了半晌,扭头问陆启明道:“哥,他有病么?”

    陆启明摩挲着下巴,表情严肃道:“有可能。”说罢,他不禁摇头轻笑:“我现在倒怀疑他是不是辰孑了。”

    他自然是辰孑;宝辇上辰家的标志比什么都显眼。正要离场的观众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阵兴奋的低声议论后,便有大片大片的人重新坐下来——看戏要紧。

    在斗场主事的褐衣老者脸都绿了,心中骂声不断,却努力挤出笑脸,快步赶到宝辇旁边,陪笑道:“辰少,您有什么需要的,咱好商量啊。您这是?”

    辰孑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睥睨着顾之扬淡淡道:“少爷我没尽兴,再打一场。”

    顾之扬面无表情地看了辰孑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辰孑也不吃惊,好整以暇的弹了弹指甲,高傲道:“放心,有的好处。”他指了指抬着宝辇的侍从,轻笑道:“就跟他比,赢了就让顶了他的位置。输了么……让我想想,这样吧,斗场今天给多少,我翻十倍。”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议论声。

    姚成象小声总结道:“人傻,钱多。”

    陆启明的笑容有点冷,淡淡道:“不是傻。他是想废了顾之扬。”

    姚成象奇道:“怎么说?”陆子祺也有些不解。

    陆启明端起一个茶盏,轻声道:“自愿也好,被迫也罢,只要顾之扬答应他的条件,他的心境就会受损。剑道修炼没那么容易,心境一破,剑意就废了。”不屈、坚持,这是顾之扬的剑,就是辰孑想要逼他放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