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缱绻的桃花眼偏爱般的永远只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本公子还以为你没了呢,害人精,你怎么脏兮兮的。”

    平日里的衣裙被鲜血染暗,她眉间发上沾着未擦去的污血,漫天纷飞的莲花瓣里,少女提着剑,眉目凛冽仿佛沾尽了月光。

    “啧啧。”谢长寄面露嫌弃,却还是弯腰俯首用袖子里那块最柔软的布料仔细擦去她脸上的污浊。

    见乔嗔清澈的小脸再次变得干净,他这才舒展开眉眼又勾起笑,“刚才是不是被妖怪吓哭了?没出息。”

    她眼眶还泛着红,看得谢长寄心尖一颤。强忍下心底莫名其妙的情绪,谢长寄喉结上下滑动,不自然的与乔嗔拉开了距离。

    “镇上来了几位别派的仙师,你那位…师兄眼下正跟他们在县太爷家呢。……走吧,本公子送你过去。”

    她始终没有搭话,等两个人并肩沉默走了一路,乔嗔突然突兀的仰头轻问:“喂,好兄弟,你是不是喜欢我?”

    谢长寄眼皮一跳,立马拔高声线反驳:“好家伙!本公子拿你当兄弟,你以为我喜欢你?有你这么自恋的小姑娘么,这样吧,本公子当没听见你就不会尴尬,怎么样?”

    他如是停下脚步嬉笑着望着乔嗔的眼,俊俏的脸上依旧挂着恣意不羁痞里痞气的笑。

    乔嗔顺脚就踩上他的鞋面,等谢长寄呲牙咧嘴的嗷嗷叫着跳开,乔嗔这才淡淡开口:“那就行了。别爱我没结果。”

    月色清朗能照透每一处漆黑,却照不清各人皮肉里的心思。

    乔嗔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脑海里仍是那些叫她从骨子里怕到发冷的片段。

    如果同莲霄所说,世上的每一段关系都需要不断的用阴谋与利用才能维持。

    那么就互相欺骗吧。

    满地莲花凋零成碎片,一池的淤泥也同主人的死去而再也泛不起波澜。

    乔嗔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目光直直的落在地上——在莲霄死去的地方,唯剩下了一朵半开的莲花。

    花瓣洁白柔软,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自花蕊里溢出的清浅香气仿佛一瞬间便能驱散所有污浊恶臭。

    她弯腰将花拾起,眉角情不自禁的往下压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