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我家这犬子,痴长这许多年岁,一事无成,这么多年来,虽得了侯爵,却总在中郎将之类的闲差上打晃,真真不长进呐”

    “父亲,您喝醉了”王晖大为尴尬,父亲明着骂他,暗地里却是一竿子针对了权策和李璟两个人。

    “哼哼,许是喝醉了,人醉心明呐……”王勖仍是不阴不阳。

    “喝醉了就早些去歇着,莫要在这里歪缠”一声清冷的轻叱传来,高安公主缓步行来,瞪了王勖一眼。

    她手中拿着一个玉盘,上头是精心制作的鱼脍丝,将鱼骨、鱼头、鱼尾都去除,只剩下一丝丝鱼肉,鲜嫩清香。

    高安公主径直走到权策身边坐下,将玉盘放在案上,半拥着权策的身躯,举箸夹了几条鱼肉,送到权策嘴边,双唇微微张开,发出轻轻的啊声,似是在哄着一个垂髫幼童用膳。

    权策有些尴尬,心头却是暖烘烘一片,听话地张开嘴巴,将鱼肉吞下,一边咀嚼,一边露出美味之色。

    “咯咯咯”高安公主立时便笑了起来,将象牙箸放下,柔声道,“我儿最是可人疼,喜欢用便好,多用一些”

    权策点头应下,做狼吞虎咽状,好一通风卷残云。

    高安公主欢欢喜喜离去。

    “是我疏忽了,大表兄,你去做个中郎将如何?”权策将玉盘中的鱼脍丝用完了,漱了漱口,抬头问道。

    王晖有些疑惑,“我眼下便是左卫亲府中郎将”

    王勖斜着眼看他,一边嘴角微微挑起,很是嘲讽的模样。

    “我说的,是东都千牛卫中郎将”权策可以不理会王勖的夹枪带棒,却无法忘却高安姨母的心温柔和疼爱,王晖是个耿直憨实性子,心机不足,不适合入朝博弈,东都千牛卫是将他的起家之地,他与权竺接力经营,固若金汤,可安安稳稳长些见识,再徐图日后。

    王晖自是知晓这些的,当下也不客套,“那敢情好”

    王勖有些尴尬。

    权毅为他解围,举杯与他共饮,转了席间话题,忧心忡忡问道,“大郎,此番虽有所得,却得不偿失,神都京畿之地让出,日后行事,怕有颇多不便利”

    权竺此时也开口插言,“要我瞧着,这是好事一桩,有些危机感,才能让人警醒谨慎,总好过长久安逸,失了自制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