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夸上芳菲几句,塞个见面礼,接下来就是议亲。

    小辈们该在长辈们面前过眼的也都过完,这就该退出去了,议亲的事儿不是他们该听的。

    玲珑跟在芳菲和林逸鸣身后出来,见完礼带着青桑就往回走,至于芳菲和林逸鸣要说什么,她一点都不好奇。

    也是重活一回玲珑才发觉,说什么跟表哥勉强举案齐眉,那是因为她没有选择,如今换了活法儿,把心底的感受拽出来随心意走,对林逸鸣她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可她走的这般干脆利落,叫林逸鸣的魂儿丢的更多,这几日甭管是贴身的仆从不经意提醒,还是林夫人时不时的脸子,都让他总想起过往,过往他以为玲珑会是他的妻,从小就这么觉得,没想到日子说变就变了。

    玲珑打小就对他很好,给他爹娘的东西必定有他一份儿,跟他爹娘笑语晏晏时,从不曾忘了他这个表哥。跟玲珑在一起他心里永远是踏实的,就好像心里知道不会平起波澜。

    他当初觉得这样无趣,被芳菲似有若无的钩子勾得偏了心,如今哪怕是要跟心上人成亲,林逸鸣还是感觉好像从心底失去了点什么,说起来,该是他的娘子被别人抢走了,他心里难受又委屈,还带着些被戴绿帽子的恼恨。

    这样复杂的情绪,让跟芳菲在亭子里说话的林逸鸣总是走神,再说穆家规矩不比林家小,周围全是人,他和芳菲也没法子诉什么衷肠,等到周嬷嬷过来请的时候,林逸鸣立刻就起身告辞了。

    芳菲回到房里,气得摔了不少东西,过来报喜的二夫人蒋氏吓了一跳。

    “等二姐儿定下来,你们聘礼都从公中走,都是好消息,你这是怎么了?”

    芳菲气得坐在床头掉眼泪:“还不是玲珑!她都快要给人当填房去了,还不忘勾搭男人,表哥眼珠子都快掉她身上了,这是生怕我穆家名声坏不了吗?”

    蒋氏皱着眉将人打发出去:“人是你自个儿挑的,娘和你祖母不同意,偏你主意大,你不知道林家是你大伯母的娘家?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提,否则你嫁过去也是数不尽的麻烦。再说等二姐儿去了雍州,说不准多久才回来一次呢,你作甚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芳菲捂着脸哭,亲事是她自己想法子得来的,她不后悔,可陆老夫人还有林夫人对着玲珑那明晃晃的喜欢,还有林夫人对她面上带着笑,眼睛里冷淡的模样,都让芳菲难受。

    她是赢了的那个,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所有人都只看得到玲珑,她不甘心!

    “娘知道你心里为甚难受,可别让你祖母知道,等皓哥儿过两日家来就好了,有你祖母添妆,等晒嫁妆的时候咱就展扬了,嫁过去日子还是你自己过,你要是摆不正心态,吃苦受罪的是你自个儿。”蒋氏搂着芳菲拍着她的背安抚。

    虽然蒋氏不是个聪明的,但对自己生的女儿她还是很清楚的,话确实说到了芳菲的心窝子里,芳菲哭了一阵子将心里郁气哭出去,才开始咬牙切齿的想着到时候怎么给玲珑没脸。

    只是芳菲完全没想到,玲珑这会儿正对着面前的一封信笺,跟见了鬼一样。

    “你再说一遍,这是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