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下,还是没说话。

    “想到没?”儿子期待地问。

    “没有。你休息吧。过几天就要手术了。”他站起来,儿子听话地点点头,躺下去,闭上眼睛。

    他帮儿子掖好被子,儿子虽然都是当爸的人了,可在他眼里,还是会跟几十年前那个圆脸庞、流鼻涕、经常光屁股乱跑的小孩重叠在一起。

    他呆呆看着儿子的脸。

    儿子突然睁开眼,也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他的视线突然晃动起来,模糊了。

    儿子说:“跟我的笔名有关。”

    他没反应过来:“嗯?”

    儿子:“许愿飞碟的代号,跟我的笔名有关,就像飞碟转,转一下,你看是什么?”

    他的视线更糊了,像窗纸一层层叠上去,眼前的儿子变成一个晃动的幻影,只剩下轮廓在动,声音在响,手探过去,却摸了个空,这一空,像身处悬崖,一脚踩空般,静了一刹,下一刻就要坠到无底深渊。

    他听到儿子的叹气声,一只瘦枯的手碰了碰他,说:“爸,别哭了。”

    他揉揉眼,像报丧的乌鸦啄破尸白的窗纸,外面漏进两点光来,他才恍觉自己哭了。

    眼泪流出来,像血一样黏稠。

    叶南天站在舞台上,看着刻字的木板流泪。

    笔名转过来就是n6,转回去就是gan。

    他当时为什么不听下去呢?

    儿子生病的时候,只要一有空,就看书、写书,跟自己聊外星人的事,聊lg局里的同事,聊为什么取卢管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