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第一、安全第一,谁的安全?是你们的安全,还是孩子们的安全?

    她走到门口,正要摔门,教导主任叫住她,说你都教了十几年书了,别毛毛躁躁的,谁也不想那件事再发生。真要出什么事,你负责也没用,大家都要遭殃。

    徐巧音深吸一口气,那雷暴呛然炸开,破开厚重铅云,泼下雨来,像是一滴滴湿漓漓的魂,拥在一起,轰然坠地。

    咣!

    徐巧音摔门,走开,外面真的下雨了,雨敲打着教学楼的屋顶,淅淅沥沥,点点滴滴,细细琐琐屑屑,像是和屋顶细语,陪那天屋顶上的那个女孩哭泣,求她不要跳,这里太高,雨太大,快回去。

    女孩的眼泪淌进雨里,咸了雨丝,探出头去,最后确认了楼下没人,背对着虚空,向天上的雨、天上的云张开双臂,像是和亲人分别前的拥抱,然后倒下去。

    雨急了,唰唰地落,敲在远处的铁皮棚顶上,乒乒乓乓地响,像是呼救。

    风急了,呼呼地吹,掀起女孩的衣角,向上飞,吹起女孩的长发,向上飞,捧起女孩的泪珠,向上、向上。

    它想给她吹出翅膀,却托不住她想死的心,身子和着漫天的雨丝重重砸在花坛边,描出一边的红泥。

    雨声愈响,呜咽地叫,却再也叫不醒她。

    徐巧音没教过那个女生,甚至也没见过面,也许见过,自己不记得了也有可能。

    她和那女生唯一的交汇点就在屋顶,她也喜欢去屋顶。看看天空,再看看天边云脚的鸟儿,就会觉得学校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默念几句后,心情刚好一点,又觉得那鸟总是影响其他鸟学习,好想扁一顿,拔了它的毛啊!

    这样翻来覆去几趟,气消了,心情终于好了,好像把烦恼留给屋顶和屋顶的天空,她就回去,活力十足地教训那帮精力过剩的小子。

    听到消息时,她没多少悲伤的情绪,只是觉得可惜,好可惜。

    徐巧音偶尔会想,如果在屋顶碰上那个女生该多好,跟她聊一下,或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徐老师?徐老师?”一个声音轻轻地叫。徐巧音从沉思中醒来,看着李双。

    李双好慌,本来老徐的眼神就沉得可怕,又不说话,看着看着,眼里居然闪起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