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监冷哼一声,接茬道:“哼,如今倒好,说啥死后万事皆空。”

    “想我当年,为了赎回那东西,寒冬腊月连件厚袄都舍不得添,咬着牙给刀子匠送银子,就怕到了地府被人耻笑。”

    “这要是真没地府,我那些银子,还有几十年的苦熬,岂不都打了水漂?”

    言辞间满是愤懑,脸上皱纹更深,仿若每一道褶子都藏着往昔艰辛。

    王公公却微微摇头,目光透着些怅惘。

    “莫说银子,咱们这一生,又有多少是能自主的?”

    “生时被宫规束着,连喜怒哀乐都不敢露,净身那一刻起,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原以为死后能解脱,用地府、轮回寻个慰藉,眼下没了这念想,心里空得慌。

    如今看待,倒像看一场困于旧俗的悲剧。

    “往后啊,这日子该咋过?”

    屋内又是一阵长久沉默,只有风过树梢,沙沙作响,似在应和着他们心底的悲戚与迷茫。

    但渐渐地,陈公公挺直腰杆,目光渐坚:“罢了罢了,虽无地府,可咱这辈子也不是白活。”

    “宫中有恩有怨,咱见过天颜,也护过贵人,往后日子,就当为自己活。”

    “把这身子骨养好了,多看看宫外的热闹,也不枉来这世间一遭。”

    众人听了,先是一愣,继而缓缓点头,眼中有了丝微光,仿若在绝境中寻到新径。

    于这无“地府”的余生,试着重新拼凑生活的碎片,再寻安宁。

    咂舌之间,时锦初实属没想到古代做太监这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