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尚且残留着一点点期许,想看看时隔多年重新面临选择,母亲会不会愿意为她留下。

    沈夫人面容平静,但眼里的泪光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她本能想拒绝,也知道宁肃会依言送她离开京城。

    可她也知道一旦迈出这一步,她和乔乔,自此便真的是路人了。

    她这辈子自问亏欠女儿太多。

    所托非人的婚事,生母缺席的闺阁时光,眼下又让新婚女婿得知她是个父不详的孩子,桩桩件件,都足以成为她后半生的遗憾。

    已经错了一次,还要再错第二次吗?

    思及至此,沈夫人咬了咬下唇。

    “有劳厂臣,该说清楚的,待到了安全地方,我自会交代说清楚。”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有一番稳稳的气度在那里,确实有前朝皇室遗风。

    沈南乔记得小时候,母亲对于礼仪教习一方面并不看重。

    她总说,女子在世本就要受诸多束缚,若是连亲娘都苛责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每每老太君让嬷嬷教习她之后,母亲都会悄悄给她许多点心作为补偿。

    往事扑面而来,带着不容错认的温馨,沈南乔努力自持,但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依然有喷涌而出的趋势。

    一行人从密道出来。

    沈南乔回身将那个包袱又递还到马姨娘手里。

    “这是当初赏你的,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她侧目看了看沈夫人,意有所指,“养儿防老,养女也能一样。”

    马姨娘听懂了弦外之音,登时眉开眼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