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两颗紧绷的心霎时缓和下来,然而邵震要说的还不止这些。

    他补充:“不过会计只承认收取贿赂,矢口否认窃听器是他安装的。这一点应该没有撒谎,毕竟他根本没来过西苑。”

    一瞬间,书房里的气氛再次凝固,连空气都静止不动,在小心围观这场谁才是猎物的戏剧。

    “我知道了。”周辞清率先开口,声音里的疲惫任谁听到都为之惊讶。

    阮语又将目光放回周辞清身上,他眼睛里也只有她,和未退的血丝,浅淡的瞳仁有涣散的光流动,不复坚定。

    哪怕抓住了这次事件的真正卧底,窃听器的事依旧没有解决。

    她才是问题本身,现在只能看周辞清如何抉择。

    “好像还是没能洗脱罪名呢。”

    阮语看着他手里的格洛克17,苦涩一笑:“当年你就是用这把枪救下的我。”

    再把视线放在周辞清脸上,木然看进他紧蹙的眉宇间,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开枪吧。现在能Si在同一把枪下,我们也算有始有终。”

    她再次坐庄开赌局,赌周辞清刚才那句“Ai你”的真伪和深浅。

    只不过,要有多深的Ai,才能让周辞清甘愿忽略眼前潜在的危险?

    起码是马里亚纳海G0u的深度吧。

    度秒如年,阮语背在腰后的手不断颤抖,紧紧攒着,让自己看上去是不露声sE的。

    Si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等待Si亡的时刻。

    她想,是不是应该回首这二十三年,看看从哪一步开始她就走错了。

    小桥流水和石板街道从氤氲中铺开,阮仪在家门口给她念故事书;校运会上她接接力bAng时被另一道的人撞倒,但还是爬起来努力向前奔跑……

    最后她回到这个书房,灯光昏暗,永远处在一片朦胧之中,面无表情的周辞清坐在书桌之后,意味不明地叫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