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皇后听闻,脸上神色陡然惊慌,胳膊上汗毛乍起,退后半步道:“谁!”

    程笃汝转身走在她身后,隔着衣裳轻抚起着她的脊背道。

    “慌什么,保不齐是个相好的。毕竟,在这深宅里呆了许多年,难免空虚,寻些乐子出来也不是没有过的事。”

    常皇后见他话里有话,心中暗自咬牙,但如今急于知道他手里的消息,便换上笑脸,转身问他。

    “程叔叔可有派人去查?”

    “查?查什么?你以为她躲得过?瞒不过今日便有人会去查了。”

    常皇后想起那日两姊妹在东厢所说,却没料到原是另有隐情。只不过程笃汝说那人是从吴兴老宅过来的,又未曾告诉自己,想来必有蹊跷,断然不敢大意,又贴近了附在程笃汝耳边喃喃。

    “若是叔叔查了住处姓名,便得早过来。莫要我等急了。”

    “不急,眼下还有一事。这里不便说。”

    说完,程笃汝便躬了身子,忽地肃静许多。

    “大理寺传来消息,昭王爷家的和乐公主今日悬梁殁了。陛下命我传话诸宫。如此,老陈也告辞了。”

    常皇后听他一言胆战心惊,正要问他详细。外厅有人过来,言语间便已站在帘外求入,不由得一阵恼火。

    “滚出去!”

    原是腊梅进来,此刻被她怒吼,只好躬身与程笃汝见礼转身出了殿。

    程笃汝见皇后独坐在榻边面色煞白,也告出了殿。那腊梅在殿外候了半晌方听见里面传唤,才敢进去禀了。

    “是常夫人回来了。”

    皇后拂袖端坐让腊梅唤她进来。腊梅却说夫人找人请了一个安神方子,这会儿拿去太医署查验去了。

    程笃汝那边回了政德殿,见炉火渐稀,又命人添了些。那侍女手上没力窸窸窣窣地倒的响声大了,圣人被吵醒,从暖塌上懒懒的起了便骂奴才,慌得那侍女慌忙跪在地上求饶。程笃汝端了碗热茶进来与他,说这是新来的雁儿尚在新教坊做杂,不曾亲临圣恩伺候龙体,左右替她求了句情,圣人才挥手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