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说的隐晦,我没有听得真切。后来想想,似乎当时已有定论。但欲念及兄弟之情,又要令臣子信服,只有让昭王叔亲自...叔亲自说出口,他才好替王叔遮挡朝上那些弹劾的折子。”

    崔豫霁摇头,心里讪笑。

    “他一贯专权,若真拦了折子,朝堂上又有谁敢多言。”

    崔琰见他不语,大为不解,却见崔豫霁稳了稳神色,左顾右盼。

    “殿下这里,容不容我说些闲话?”

    “白日还好。只有管家过来,其他闲杂不能入内。豫霁兄弟有话但说无妨。”

    “好。”

    崔豫附身靠近几分。

    “齐王自幼与圣人征战沙场,战功无数,如今又掌管皇城禁军,端的是身荣贵显。今景王失道,文臣多有闲话。储位乃是国之根本,如此悬而未决,定要生乱。殿下何不趁此机会为陛下解忧,以表忠心。豫霁虽然不才,但也读了些书,不说皇图霸业,至少这位子,豫霁还是能帮殿下瞻瞩一二的。”

    崔琰见他说起储位的事,面色突然阴沉下来,手上茶杯落在案几上。

    “我说院里安静,你便如此直爽。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崔豫霁见他不曾斥责反驳,以为他已有觊觎之心。

    “论礼,你是长子。论功,你比崔豫霄要劳苦许多。他做了十三年太子,如今一朝失势,正是时机大好,天予不受,反受其咎。景王文弱,只知诗书字画,不知天下战场,若将来继位,恐怕邻邦难以信服。难道殿下甘心看着我朝天下将来被吐蕃欺负不成?”

    “说的不错。可你为何助我?这天下,从来都没有不要钱的买卖。”

    “殿下容禀。自麟光殿上,陛下要将玉蕤许给凉国之日起我便忧心忡忡。父亲总说伴君如伴虎,举家远离朝堂十数载,对名利争斗充耳不闻,我这个王爷家的世子,也只能看着别人在朝堂上耀武扬威,就连京都衙门的州府老爷对我都不待见。天赐我皇室血脉,本就该居庙堂,享百姓之供岁。可他偏偏不许我们入仕,这岂不是自断手脚?若当时他在朝上觅得一官半职,斡旋于朝堂之上,凭他与圣人的兄弟之亲,岂非一呼百应,谁还敢弹劾崔骊。恐怕陛下也不敢像如今这样,如此的专横权霸!”

    崔琰颔首:“哦?是为做官?”

    “不错!”崔豫霁忿忿道。

    “玉蕤身死,都是因父亲淡薄才招致灾祸。他若是权倾朝野,何人敢不听命!如今他年迈,崔骊愚蠢,与其等死,不如我来出这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