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七,他记得他,那个一直侍奉付玉菡左右的侍卫。那日游船诗会结束,他拦过他。

    他厌烦付玉菡虚伪的喜欢,对那个男人说:“那你不如想想办法,让他喜欢你。”

    他确实做到了。

    付琂昭面若寒霜,沉默地由着付玉菡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窝在他胸口小声啜泣:“付七你回来好不好?我买了一个小院子……我们以后可以离开付府,在那生活……”

    付琂昭缓缓移开视线,紧绷下颌的线条清晰冷硬。

    他不明白自己心头那股无名火来自何方。

    他不是早就在赵肃衡的口中得知这个庶出的弟弟与他的侍卫有染了吗?

    好好的付府公子不做,却自甘堕落,与低贱的侍卫私相授受,与他何干?

    被人抛弃,相思成疾,落得这样可怜凄惨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又与他何干?

    可为什么,他还是会像一个失去理智的妒夫,后悔那天在江边,没在他身上多戳两个窟窿。

    握着茶杯的手倏地收紧,又很快松开。

    付琂昭阖目,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他便又是传闻里那个纤尘不染,高不可攀的清冷公子了。

    付琂昭将付玉菡放平,盖上被子,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侍女拿着药包和回来的时候,发现付琂昭已经不在了。

    这并不意外,琂昭公子毕竟贵为付府未来的继承人,怎么可能屈尊纡贵,做这种照料病人的事情,只是低头看见掌心里那枚触手生温的白玉扳指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

    但这些都不是她一个下人该关心的事情,她将贵重的扳指放在付玉菡的枕边,转身出去煎药。

    “你是说,琂昭哥哥前两天来过?”付玉菡喝了几贴药,风寒好了许多,至少晚间不会反反复复地发热了。

    “是啊,大夫药箱里的药不齐,还是琂昭公子给了信物,让我去库房取的呢。”侍女点点头,接过付玉菡喝完的药碗,“东西贵重,我怕弄丢了,特意放在公子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