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知很无奈地看他一眼:“你那年第一次出山,给商队压货。”

    “可是那商队在过阳山的时候遭了山匪,你我都被劫走做了人质,我刚好和你关在一个破房间里。”

    方屿白:“!”

    他好像有一点点想起来了。

    ——方屿白十五岁那年剑法有小成,第一次被师父允许下山,结果他性子太热,在几个城池间玩得太尽兴,又吃又喝,把回去的盘缠都玩丢了,无奈之下只能找了个商队以压货做条件,得以跟着商队的车回门派。

    结果正如陆明知所说,那趟货最终没送成,只因为撞上了阳山上已很成气候的山匪。

    他那时候被惊慌失措的商队头子安排去保护商队里的马车,结果他初出茅庐,三拳难敌四手,加上对山匪那些不成体系的阴招毫无招架之力,几个呲牙咧嘴的大汉几个凶狠的猴子偷桃就把他吓得不轻,最后不敌,和马车里的一个小公子一同被逮上了山。

    他俩被安置在一个破房间里,小公子看着就是被娇养大的,虽然身上故意穿着廉价粗布,但细皮嫩肉、珠圆玉润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且脾气搞笑得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还敢对山匪颐气指使,被山匪“啪啪”甩了两个耳光换了个耳根清净。

    方屿白那时正背着手坐在草垛上,看那被两巴掌打懵了的小公子无措地站在门边,居然还有点莫名地想笑,他没忍住叫唤了一声:“小孩,过来。”

    小公子摸着火辣辣的脸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好歹没哭,看了方屿白一会,看他也不凶恶,才期期艾艾地走了过去。

    方屿白把人轻飘飘地提溜上了草垛,近看才见小公子眼睛里包着两坨泪,平整的小牙紧紧咬着,很努力地忍泪,小公子见方屿白盯着他看,很不好意思地扭头哼唧两声,拿袖子抹了抹仪容,扭过头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擦干净了。

    方屿白笑嘻嘻的和他攀谈:“你是第一次被抓吧?”

    小公子以为遇到了个有经验的,努力提了提精神,声音还有点小哽咽:“嗯,你不是吗?”

    方屿白乐呵呵的:“我也是呀。”

    “……”小公子抿了抿嘴,“有病。”

    “随便聊天,你这么较真干什么?”方屿白被骂也没生气,还是很无所谓似的,“不聊天这里黑黑的,我怕你害怕。”

    “明明是你害怕,还赖我,我才不会害怕。”小公子扭过头去瘪着嘴,“你有病,我不和你说话了。”

    方屿白耸了耸肩:“好咯,那就比谁憋得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