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回犹豫了一下,“吱呀”声突然逼近,他立刻冲了下去,脚尖撩起方才放下的灯盏,尚未凝固的蜡油泼洒出去,奔上来的和尚下意识地护住头,但海青宽大的衣袖也挡住了视野。泽回扑下去,狠狠一记膝击将他送出窗外,悲吼声戛然而止。

    后面没有人跟上来,看来还有很多人没赶到或者没发现。泽回重新走上去,在几个窗户间迈步,底下的人并不多,抓紧时间还逃得掉。“我可没有多余的力气保护你。”

    小沙弥眨眨眼,随即笑了:“我会跟紧的。”

    “好。”泽回一把抓住他的后颈,不管他如何疑惑如何挣扎,将小沙弥直接扔出窗户,自己也跟着用力跃了下去。

    两声入水声不分先后地响起,几瞬后泽回便抓着小沙弥浮起来游向岸边。“喝水了吗?”方才扔尸体的时候就觉得着莲池深,但没想到他从那么高的地方跳进去后站直身体都触不了底。

    “没多少。”小沙弥“嘶嘶”地抽着气,“就是这里疼。”他勉强地指着侧肋。

    不会水?连入水的基本保护姿势都不会,看来这个累赘要比想象中的还要累赘。“没事,长几天就好了。”他将小沙弥从莲池里提出来,剥去上面吸饱了水的海青,小沙弥立刻感觉轻松了很多,就是有点冷。

    “走!”泽回回身挡开砸下来的禅杖,一脚踢在偷袭的和尚腚侧,又追上去拔刀一斩,快步穿过前面两座莲池间的小径,直朝院门冲去。小沙弥也跌跌撞撞地跟上来,不均匀地喘着气。

    泽回不由得咋舌,带着这呆在房子里读了一百多年经的家伙,要怎么翻墙出去?何况他肋骨还摔伤了。现在可没时间去推那笨重的大门。

    大多数和尚才从僧舍里赶过来,现在这里的和尚还不多。真要去推?一记直刺轻松挑开一个吓破了胆只会用禅杖挡在胸前的家伙,泽回回过身去等小沙弥,顺便缓一缓思量计策。可他一转头却愣住了,小沙弥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拔刀斩杀时的血迹还有一些溅在白色的纳衣上。

    “舍商业火似乎也会治愈,很快的。”小沙弥挠着后脑勺尴尬地一笑,心虚地移开眼睛。

    “翻过去。”泽回走过去撑着他的后腰,让他能够到墙上的砖瓦。

    “上不去啊。”小沙弥着急地叫着,虽然能抓住瓦边,却没有力气往上爬。

    “先把胳膊拿过去然后抬脚。”泽回皱着眉头教他最简单的方法,又无奈地去帮他撑起小腿让他能拿起胳膊。

    尖锐火辣的痛感突然从背后传来,泽回闷哼一声,猛地一用力将小沙弥送上去,紧一侧身,躲开紧接着的突刺。

    转身拔刀,“铛!”空洞的响声中,刀被禅杖挡了下来,泽回并不追击,立刻矮身前冲,利刃贴着后背划过。泽回欺身撞入拿着禅杖的和尚怀中,立刻握住禅杖逼他替自己挡住另一侧的来刀。松手的刹那双手握柄,正手改为反手,侧身后捅的同时脚下用力,将身后的和尚钉死在身后几步的槐树上,暂时推出了另外两人的刀势范围。

    泽回拔刀改为正手,摆出中段的起手式,便随即迈步前冲。两个持刀的和尚立刻闪向两侧,泽回却在中间猛一止步,侧身右向横斩,方才的虚招立刻变得强劲有力,来不及变招的和尚喉间立刻划出血线。泽回并不止步,依旧向他逼近,侧身握住他的肩头向身后一推,刀斩入身体的声音在这一刻被放大。

    斩开了同伴胸膛的和尚愣在原地,对面那双尚未散开瞳孔的眼中满是疑惑与怨毒。同伴的身体霍地被推开,同样的声音响起,漫过脊骨涌入脑海。他失尽力量向地上倒去,心中却有了一些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