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南亭别苑之宴最终不欢而散。

    楚流光吩咐侍卫将贺恭好生送回了贺府,驾车接了小郡主回来。

    临王府的车驾里时刻燃着炭炉,不知比外头暖和上多少倍。

    楚流萤抱着手臂凑在炭炉旁,被冻得僵硬的四肢才终于渐渐恢复了些知觉。

    天际浓云低垂,天色中隐隐透着暗沉而渺远的红色。

    这场暴雪似乎完全没有结束的预兆。

    小郡主抱着车中蓬软暖和的衾被,这个人缩成小小一团深深地陷进软靠里。

    她小口酌着热茶,浓黑的水眸被氤氲的雾气浅浅掩过:“哥哥,今日这批人究竟什么来历,又为谁而来,你可有头绪?”

    楚流光眉眼一垂,淡然摇了摇头:“照常理推算,应是直冲我们而来。只是今日那批人行径古怪,到更像是为杀贺家二公子而来。”

    “贺恭一介闲人,在朝中连个一官半职都无……”

    楚流萤自衾被间露出一双水盈盈的圆眼,恍然间似乎与儿时别无二致:“倘若是冲我们而来倒尚且说得过去,若是冲贺恭而来,动机何在呢?”

    楚流光喂给她一块点心,叹道:“此事如今全无线索,只恐无从查起啊。”

    今日这批人从护甲到弓箭,皆无任何标记可供辨别,似乎并非江湖之上的杀手集团,而像是谁人专门训练的府军。

    贺恭这样闲云野鹤式的人物,与朝中权势利益全无牵扯。

    倘若这批人竟是为他而来,大约只会是私人仇怨。

    小郡主虽与这贺二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却实在说不上了解。

    他究竟与甚么人曾有过甚么恩仇,小郡主一概不知,亦没甚么兴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