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礼官高喊夫妻对拜时,向隐年也以亲王之身,比萧寂多低了半个头,不仅全了萧寂嫡公主远嫁而来的体面,也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了他向隐年对新王妃的爱护和重视。

    在北境,新妇大婚当日,是不必守于房内等丈夫独自一人招待宾客的。

    萧寂的盖头,在三拜结束后,于众人面前,被向隐年挑起。

    在一片喧闹的欢呼起哄声中,有穿着大红夹袄的小童端来了合卺酒。

    向隐年亲手端了合卺酒放在萧寂手里,与萧寂共饮后,握住萧寂的手,问他:

    “可还能再多喝些?”

    萧寂头一次看见向隐年真容,多看了几眼,玉质金相,松风水月,倒是的确当得上早先他那一番自夸。

    向隐年见他只看着自己不说话,心中欢喜,臭不要脸地小声问了句:

    “本王这皮相,可入得了王妃的眼?”

    萧寂哪壶不开提哪壶:“倒的确比你那张假脸俊俏得多。”

    向隐年喉头一哽,脸一板:“这事切莫再提了,你听话。”

    萧寂便不再吭声,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虽说是按民间礼制操办的婚宴,但身为王爷,自然也没有主动向下属敬酒的道理。

    不似宫中那般繁琐,处处讲究个尊卑,向隐年只拉着萧寂落座于花厅之内,与所有宾客平齐。

    滔滔不绝的贺词填满了整场婚宴。

    但凡有人来敬,向隐年从不推拒,来多少,便喝多少。

    起初,所有人表面上看着都笑意盈盈,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向萧寂敬酒。

    都只是不着痕迹地偷偷打量着这位不远千里从皇宫里走出来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