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程便拉着谢清清一步步向外走。安哥儿茫然地问:“他牵我小姑姑去哪儿呀?”周围都是欢呼声,没人听到安哥儿的话。姜元意担心有人碰到安哥儿,便将他抱起来。“夫人,奴婢来抱吧。”春桃向来力气大。“那你们小心点,别被撞到了。”姜元意道。“是。”一群人跟着新郎官和新娘子走出闺房。新郎官和新娘子到殿中给王氏和瘫了的景国公敬酒,然后相携走出正殿。王氏实在不舍,送到府门口,眼睛一下红了。姜元意忙上前扶着:“母亲。”王氏看着最小的女儿,想到她刚刚出生的时候的模样、两三岁的模样、喊母亲的模样、调皮的模样、娇憨的模样、孩子气的模样……如今嫁为人妇,她心里的难过一点点积累。“母亲,陈公子会对八妹妹好的。”姜元意劝说。“母亲。”安哥儿唤。姜元意转头看向春桃怀里的安哥儿:“怎么了?”“小姑姑去哪儿呀?她、她肿么和陈公叽走袅?”安哥儿还弄不明白成婚是怎么回事儿。姜元意道:“你小姑姑嫁人了呀。”“嫁银就要走吗?”安哥儿问。“没错,八姑娘嫁人了,成为别人家的人了。”春桃接话。“不系别银家的,小姑姑系我家的!”安哥儿大声反驳之后,看到陈彦程将谢清清送进八抬大轿中。八抬大轿慢慢抬起,谢清清要走了。王氏的难过达到顶点,正值控制不住之际,忽然听到“哇”的一声,她吓的一个哆嗦,转头看到安哥儿撕心裂肺地大哭:“小姑姑!小姑姑!你不要嫁银!哇啊啊啊!小姑姑!!我的小姑姑!”“安少爷!”春桃连忙哄。可是随着八抬大轿走动,安哥儿已经不满足撕心裂肺地哭了,他奋力挣扎着要追。春桃实在抱不动了,又怕他摔倒,忙将他放下,稳一稳。不待春桃有下一步动作,安哥儿立刻跑去追。谢容玄抢先一步把小家伙抱住。“啊啊啊,我小姑姑!小姑姑!”安哥儿哭的小胖脸通红。和他比起来,王氏的难过都显得不够情真意切,她也顾不上自己,忙抹一把眼泪,上前拉着安哥儿的小胖手,安慰道:“安哥儿不哭,不哭,你小姑姑过两日就回来了。”安哥儿哭着问:“过两日,肥来吗?”王氏道:“回来的。”安哥儿打着哭嗝道:“那你说你确定。”“我说我说,我确定你小姑姑过三日就回来了。”王氏道。安哥儿问:“三日?”“对。”“你刚刚不系说,两日吗?”两日是大人口中的数量词,它可能是三日、四日或者五日的意思,安哥儿不懂这个,若是真的巴巴地等了两日,等不到小姑姑回来,定然会伤心难过。王氏便说出具体的天数,解释道:“三日回门,三日回门,刚刚祖母说错了,你原谅祖母,好不好?”安哥儿浓浓的哭腔里透着小奶音:“好,我原谅袅。”“祖母确定,你小姑姑三日就回来了,那我们就等三日。”“好。”安哥儿又打了一个哭嗝。王氏心疼坏了,伸手给他擦眼泪:“不哭了啊,不哭了。”安哥儿委屈巴巴地应:“嗯。”王氏伸臂:“来,祖母抱。”安哥儿道:“祖母抱不动。”“可以的。”“我又重两斤。”“什么时候重的?”“早上。”早上后厨在秤猪肉,瞎操心的安哥儿跟着秦姨娘去监督,顺便也吊到秤上秤一下,确实比前段时间重两斤。王氏自欺欺人道:“早上的事和中午没关系,来,祖母抱。”见王氏这么坚持了,安哥儿倾身扑到王氏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