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娘面无表情开口:「总制大人叹了口气??」

    「总制?我爹爹不是谘议参军吗?」

    「世子举兵西征清国,封老爷为总制谘议参军监军御史,东宁的一切事务都要他打理。」

    陈梦笙心里一寒,这麽说,爹爹要更加忙碌,也就更顾不上nV儿了。她的声音微微发抖:「那娘怎麽说?」

    「夫人她??」赵大娘难得顿了顿才发话:「她说,学歌学曲卸祖宗,卸了祖宗,离了陈家,如此也没什麽不好。」

    陈梦笙听出她声音里的同情之意,更觉难堪,於是转身抛下赵大娘,一路跑向那棵檨仔树,躲进绿意浓荫里。

    原来,爹娘真的不要我了??陈梦笙心想,她窝在檨仔树上大哭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眶来到戏班。

    才踏进李宅後院,陈梦笙发现谷郎教习冷冷看着她:「这会儿才来,大夥儿早已在练新科步了!伶人最忌来迟,整个戏棚等你一人,错过开戏的良辰吉时该如何?」

    陈梦笙主动上前,转身背对谷郎,教习却拿起戒尺,将她的身T扳正,示意她举平手肘,掌心向上。戒尺高高举起後迅速落下,啪啪啪地接连击打,不一会儿白花花的手心已见血,教习这才放下戒尺:「自个儿到场边寻个地方,将十八科步各练个五十回!」

    「哗??」这残酷的处罚要耗个大半天,戏班的孩子们都对陈梦笙投以不忍的眼光,然而,陈梦笙紧紧抿着嘴角,将所有手路脚步分毫不差地演练完毕,而後板直腰肢回到队伍中。

    伤口未及时处理又挥舞手脚,当陈梦笙回夫子家时,掌心益发红肿,甚至渗血了。

    「教习这是苛待戏子吧?你的手都开出红吱吱的莿桐花啦,是不会讨饶啊?」玉瑷给陈梦笙上草药时,忍不住嘀咕碎念。

    陈梦笙苦笑:「至少,教习留心到我去迟了。哪像我爹娘,不论我做什麽,都像是往古井扔石头,毫无任何回音。」

    玉瑷糊上一大坨草药在陈梦笙手心,陈梦笙忍不住嘶了一声,玉瑷不忍心:「你还是别学戏了,弄得一身皮r0U伤,将来回复nV儿身怎麽办?不悉心养护,你往来的都是世家,谁要娶个皮粗r0U厚又伤痕累累的姑娘?」

    「我还要学!」陈梦笙握起拳头喊话,指尖碰触到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却又忍痛说道:「在学堂老是被夫子提醒,我是陈家不成材的小儿子。在戏班虽然常挨打,至少教习说我发声练得不差,我可是每天早上对着水缸练半个时辰的嗓子呢!」

    说着,陈梦笙发出「啊」的声音,果然悠远宏亮,惊得屋外树木上栖息的林鸟拍翅飞起。

    玉瑷叹口气:「你是要气你爹娘,但若是他们一直如古井不生波,你还要学下去吗?」

    「那我就练成一块大顽石,砸了这井!」陈梦笙强颜欢笑,她暗自下定决心,她要成为名声大动的伶人,让父母不得不注意到她这nV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