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暮色倾泻,昭昭这才惊觉,自己竟呆坐了这么久。

    谢陵早已离开多时,周遭属于他的冷檀味消散。

    她动了动发滞的身体,手腕微曲,指节处涂抹的药膏仍滑腻温热。

    “唔。”

    下瞬,昭昭张嘴朝着那处重重的咬了下去。似是觉得不够,她用力噬咬直至拉扯成死人白。

    仿佛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断撕咬着……

    直至房中彻底漆黑,诡秘寂静。昭昭这才起身下床,摸黑走向梳妆台。

    她并没有点燃香烛,仿佛只有在黑暗中,她的一切隐秘的情绪才会被暗藏深埋。

    甚至无需光亮,她便能利落地打开妆奁,翻出一张压在首饰最底下的泛黄的纸。仿佛这套动作,已然重复了千万次被她烂熟于心。

    昭昭攥着它,指尖微微发烫。

    这是三年前谢陵给她的放妻书。

    而她,与他成婚那晚,便在上面签好了自己的名字。时间过了这么久,当初晕开的笔墨边缘早已干涸,却是她颤抖着写下的。

    因为被迫二嫁,那时是羞耻的,绝望的,迷茫的。

    可是现在,她是坚定的,期盼的……只需要六日后,他们便能永不相见。

    昭昭垂眸凝着纸张右下角,谢陵的那一行还空着,现下只要交给他让他签字摁印,和离书才算是生效。

    而她与他之间的夫妻关系,便是彻底终止了……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