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现在!马上!去你女儿的房间!那面镜子……可能留下了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我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像一把冰冷的锥子,试图凿穿张海绝望的泥沼。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巨大的恐惧重新淹没。

    他哆嗦着,手脚并用,几乎是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的,动作僵硬而狼狈,如同提线木偶。

    “好…好…我带路…带路……”他嘶哑地应着,声音破碎,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死死攥着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我迅速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特制的、内衬朱砂符咒的黑色皮囊。

    没有犹豫,戴上薄皮手套,强忍着指尖再次传来的、如同触碰冰尸般的刺骨寒意和那股贪婪的吮吸感,一把抓起柜台灰布上的血瞳相机,塞进皮囊,紧紧束住袋口。

    冰冷的恶意隔着皮囊透出来,像揣着一块不断散发寒气的邪冰。

    【青鸾:此囊仅能阻隔其气息外泄,延缓其侵蚀,非长久之计。其‘域’仍在膨胀,凶性更炽。】青鸾的警告如同冰水,浇在心头。

    “知道。争取时间。”我在心底回应。必须去现场!镜子是关键!

    “走!”我低喝一声,不再看张海,率先摸索着推开通幽阁沉重的木门。

    清晨微凉的、带着城市尾气和早点油烟味的空气涌了进来,瞬间稀释了前厅沉滞的阴冷和绝望。

    但皮囊里透出的寒意,却像一块甩不掉的附骨之疽。

    张海跌跌撞撞地跟出来,脚步虚浮。我示意他带路。

    他像一具被恐惧驱动的行尸,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前面,时不时神经质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扫视着四周,仿佛那部相机随时会从某个角落扑出来。

    城市在晨光中苏醒。

    车流声、人声、远处工地的噪音……这些日常的喧嚣此刻却显得格外遥远和不真实,被一层无形的、冰冷的薄膜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