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金涛突然抖开麻袋,沾着冰碴的苇根哗啦啦铺在水泥地上。

    最粗的那根断茬处凝着琥珀色的汁液。

    在阴天里竟泛着润光。

    这是专挑阳坡冻土下三尺挖的极品。

    “您是......邱领导,咱们又见面了”梁金涛装出突然认出邱富海的样子,满脸激动地笑说道,又捡起根最长的苇根在手里掂量,“我们峡口村的苇根,泡酒能治......”

    话没说完。

    邱富海就从柜台里面冲出来。

    这一次,他正眼在梁金涛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钟。

    不小心带翻了会计放在手边的搪瓷缸,枸杞子滚到苇根堆里。

    “这、这真是黄河滩的苇根?”

    邱富海蹲下的姿势像极了前世验货的采购商。

    邱富海的手比脑子快,已经摸上了苇根断面。

    食指蹭过苇根断面的动作却泄露了慌张——他媳妇昨夜咳出的血丝还沾在枕巾上。

    根须上的冰晶在炉火映照下闪闪发亮,断口处渗出透明的黏液——这是药效最好的证明。

    他指尖抖得厉害,去年冬天媳妇咳得晕过去时,卫生院输液的架子也是这么晃的。

    里屋再次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弯腰捡自己搪瓷缸的会计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凑了过来。

    站在顶头上司邱富海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