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不过区区一句“喜欢”,竟然比那群魔来袭更加恐怖,我捡起他方才因惊吓掉落草间的书,拍了拍书上的枯草和脏迹,递至他眼前道:“你都知道自个儿喜欢的是东海龙女,我只知道自己喜欢个面具男,红印银眸,我这到底是在同谁恋爱?”其实很多次的问及这个问题,他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的避开。

    “门规森见,修仙法则等等,天有天规,我也有自己不可打破的规则,我保证,总有一天让你知道。”

    “反正总有一天让我知道,现在也是一样。”

    “惋惜,对你来说,不过是好奇一张脸,对我来说,却是性命攸关。”

    几句过后,必然会拿生命来要挟我,世间真有如此奇妙的事情。不过欣赏一下面容,就会致人死地吗?虽是抱有质疑,却是不敢冒险,不能冒险。我撅着嘴,从他怀中挣脱,下脚飞快,用行动来表示我的生气。这几天的朝夕相处,他连我同我的家族谱,甚至我七岁尿床事情都知道了,我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惋惜,你在东海被困了这么多年,我带你去感受一下人家温情。”不理他,头也不回的继续走。

    “糖醋里脊,糖葫芦,糖水蒸蛋,小糖人,冰糖炖雪梨……糖……”脚步放慢,越来越慢,我抿了抿上下唇,嘴馋地咽下口水,还是决定不回头。

    “人偶剧,皮影戏,花间舞……”

    翘着嘴角,转着裙子,华丽回身,一头撞进他怀中,我哈哈扯出两声笑,重重拍了拍他的双肩,果断干脆道:“走!前头带路。”

    太阳藏匿在朱红城门外,小镇内清凉舒适,偶有清风拂过,心旷神怡,整个骨子都开始蠢蠢欲动,想高歌,想起舞,从来不知,市井间,竟是这般热闹。

    小河穿中过,两岸屋宇,鳞次栉比。屋舍灰墙黛瓦,饭馆赌馆红墙琉璃瓦,烟花之地碧瓦朱甍,河上烟雾氤氲,偶尔飘过几艘花船,一路清香,好一派江南之乡,花红人更红。

    “玄夜,那……那个是什么?”嘴中叼着糖葫芦,手上拿着糖泥人,遥指街道中舞大枪、耍大刀的布衣大汉,我跳着脚追问道。

    “杂耍!”

    “玄夜,那个……那个又是什么?”指着那将巨石压在胸口的汉子,巨石下的钉子板板有些惊悚。

    “杂耍!”

    “玄夜,那个……”指着醉顶长棍,棍上盯着盘子的纱裙云袖的女子,拿手肘顶了顶玄夜。

    “惋惜,你要是再敢问我一遍,我就把你丢河里去。”

    回眸间,他立于灯火阑珊处,一袭玄袍愈发赤红。不过才走了几条街,就已经日落西斜,万家灯火满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