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近午,冬日的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上,没什么热量,却也给白茫茫的黑山屯镀上了一层暖光。

    屯子里的气氛是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热烈,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着炊烟,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肉香。

    几个半大的孩子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打雪仗,笑声清脆。

    一个虎头虎脑的娃子,把雪团砸在另一个娃的脸上,得意地喊:“等凡哥把厂房盖起来,俺爹说天天都能吃上肉!到时候俺长得比你高!”

    “才不是,是我爹说的!凡哥最厉害!”

    孩子们的嬉闹声,村民们脸上藏不住的笑意,让这个贫瘠的山村,第一次有了“年”的味道。

    这份宁静,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嚣撕得粉碎。

    “他妈的,这什么狗屁地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粗野的叫骂声由远及近,十几个手持铮亮板斧、满脸横肉的汉子,浑身散发着一股酒气和戾气,出现在了村口。

    为首那人,正是“过江猛龙”张奎。

    他脸上的刀疤在阳光下扭动,像一条活过来的蜈蚣,眼神阴鸷地扫过这个小小的村落,满是不屑。

    打雪仗的孩子们吓得呆住了,手里的雪团“啪嗒”掉在地上。

    村民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只的是惊恐和慌乱。

    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凶神恶煞的阵仗,纷纷抱着自家的娃,惊恐地向后退去,整个村子的气氛,从喜悦的天堂,瞬间跌入了恐惧的冰窖。

    张奎走到村口那个被孩子们当成宝座的石磨前,抬起一脚,狠狠踹了上去。

    “轰隆”一声,半人高的石磨被踹得翻倒在地,砸起一片雪沫。

    他将磨得锃亮的板斧扛在肩上,斧刃指着闻声赶来、吓得面无人色的李金虎,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哪个是叶凡?让他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李金虎和赵卫国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但作为村里的主心骨,他们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