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开上弗朗西斯.博诺大桥,就可以看到另一头莱克斯岛上,疏疏落落的灰sE平房。

    这座位於皇后区跟曼哈顿之间的小岛,曾经是军事训练营跟垃圾掩埋场,半个世纪前,晚上掩埋场垃圾产生的沼气经常引发磷火,据说从曼哈顿看过去,就像一棵长在东河对岸,发光的圣诞树。

    现在垃圾掩埋场跟军事训练营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几座围着铁丝网,髹上办公室风格深灰sE的建筑。用来收容刚被逮捕的嫌犯、羁押中等待出庭的刑案被告、生病疗养跟服刑中的收容人。

    简单来说,就是看守所跟监狱。

    大桥另一头接连着的道路在岛上结出一个个圆圈,围出各个不同的看守所跟监狱。把车开进看守所入口,隐约能瞥见齐亚克跟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站在建筑正门前。

    停好车走上前时,那个高个子开口说话。

    「好久不见了。」汉斯.拉姆齐说。

    -「亚克,你真的很讨厌,」我说,「为什麽不告诉我这里有熟人?」

    「我也是带千帆过来才知道的,」齐亚克说,「而且人家在这里也是组长喔。」

    「只是戒护部门的警长而已。」和五年前刚毕业时相b,拉姆齐的金发夹了几片银白,方脸上多了好几道深纹,让他原本突出的脸部轮廓加了些深思的神气,「我在市警局工作两年後,有一次遇到以利亚老爷子,刚好当时惩教署正在招人,他问我要不要试试看。」

    「其实这小子上当了,」以利亚.韦弗呵呵笑着,他的鬈发已经转成大片大片的灰白,让人想到曼哈顿岛上的灰白云层,「我调来这里当所长时,进来的都是矮个子,需要多几个人高马大的当苦力,没想到这小子真的那麽听话。」

    「不会吧?」

    「你在我那里搭了那麽久的伙,饭钱算一算,应该也扯平了吧。」

    看守所里的走道跟墙壁漆成纯白,维持水泥原sE的天花板上用钢架吊着黑sE的电线管跟灰sE塑胶的管路,让人想起军舰的舱房,不过窗玻璃里纵横交叉的铁丝网线条,无声地提醒访客跟里面的住客,这里是关押嫌犯的地方,不是在大海上自由自在的船只。

    「那个-」拉姆齐走在前面,作势m0了下天花板悬吊的钢架,「那些事真的都是千帆做的?」

    「你说呢?」我说。

    「昨天我们在骑警队的同学打电话过来,我们谈了一阵子,」他压低了嗓门,「如果,嗯...」

    「如果你是指『那个』的话,亚克跟我之前试过了,」开玩笑,我们那时候还准备杠上四十个FBI呢,「但是千帆没有这个意思。」